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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传1 第二章 逆神者

前传1 第二章 逆神者

这个世界,有罪。

这种世界,该死。

他说。

此时的他距离城北的格斯洛克公寓楼还有五百米。

目标近在眼前。

身后的QI-26追赶着他,编号T5。机枪扫射着,有时还有几个微型导弹朝他发射。被他闪过之后在他身旁爆炸。

“呼……呼……哈……”他喘着气,拖着重伤的左臂跌跌撞撞地奔跑着。额头处伤口破开,血顺着脸庞滑落,随着下巴滴在衣服上,更多的滴在地上。腹部被贯穿,溢出的血液沾湿了破损严重的衣服,顺着裤腿流下,红色的脚印烙在地上,无力却坚实……

“咳咳……咳……”他的嘴中咳出鲜血,呼吸节奏也因此被打乱,腹部血液的涌出更加剧烈。

他正以“Z”字路线奔跑着,尽管失血严重,但他还是可以凭借本能反应躲闪开攻击。

距离公寓楼还有三百米。

活动能力严重减弱,一颗子弹从脖颈旁划过,携着鲜血。

颈动脉被擦破,又一处狂飙鲜血的伤口。

视线开始模糊。

居然刻意避开要害,这是在把我当成猎物来玩弄吗?他用眼角的余光看向T5。开始想象里面的驾驶员是什么样的得意表情。

那你再离我近一点好不好。

不然我怎么杀了你?

距离公寓楼还有一百米。

“啊!”他痛苦地叫了一声,跌倒在地,猛地喷出一口血。

一颗子弹管穿了右大腿,在那里绽开一朵血花。

他躺在地上不动了,眼神空洞。右臂被他压在身下,任由伤口的血液汩汩流出,在地上蔓延开来。

T5的腿部外侧舱门弹射出一把匕首,被机械臂牢牢抓着,然后朝他靠近。

他的嘴角又挂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,露出满嘴被血染红的牙齿。

“Good bye.”他说,右手手指用力。

两边的楼房炸裂开来,废墟撞在T5高大坚实的身躯上,并没有造成多大伤害。

还没完呢!还没完呢!你不会以为我真的这么弱智吧?

废墟的碎片中,一些黑色小球暴露出来。它们分裂成半球,圆面贴在T5外壳上。

一阵耀眼的光芒。

T5滞止原地,一会儿后突然跪下,然后整个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。

“狮子搏兔,亦用全力。”

他抽出右手,靠着墙面勉强将自己扶了起来,靠着墙壁踉踉跄跄地继续前进。

距离公寓楼还有三十米。

他依靠在墙上,再没有一点动力能继续前进

后脑勺感受到冰凉。

枪口抵住了他的后脑勺。

“别紧张,自己人,自己人。”很欢快的声音传来身后,然后一只精瘦的胳膊不由分说地把他扛在肩上,朝公寓楼走了了过去。在此之前他的钢盔被摘了,里面如绢的黑色长发垂落下来。

现在任谁都清楚“他”其实是女的。

“你是谁。”她大惊。

“克鲁兹·杰拉德,银河联邦军军部所属科研机关总长。”那人回答,“也是夏拉帝国军用科研部部长。”

“克鲁兹博士,你应该知道这是叛国罪吧?你这种两面三刀的人就算是被拉到刑场爆头几十次也不为过。”她说,脸被迫贴在杰拉德的背上,随着杰拉德奔跑一颠一颠地撞在上面。

“怕什么?我只是被一个恐怖分子劫持了而已!各位长官我是被逼的,我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科研人员,你认为我能干什么?我是无辜的,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的节操更要相信我的人品!”杰拉德说完左臂挽住她双腿的力道又加紧一分,配合他脸上贱贱的表情和他消瘦的身形,活像一条刚从农舍里偷完一只鸡赶着逃命的黄鼠狼。

“‘手无缚鸡之力’,那你随便一捞把我扛在肩上又跑得如此迅速是怎么一回事?”她嘴角抽搐,“现在这种情况你觉得你的话还可信吗?”

“在我眼里你只是一只弱鸡,连鸡都比不过!”杰拉德表情得意洋洋。

“不过从你‘屈服于恐怖分子’这一点看,你的节操和人品绝对不可靠……”

“谢谢你的友情提醒,我会把报告好好修改到那群傻蛋一点问题都看不出来的!”杰拉德满脸眉飞色舞。此时他们已经到达公寓楼楼下。

杰拉德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,**锁孔里拨弄起来。

“我并不认为我们认识不到三分钟就有所谓的‘友情’。”

“没事没事,你这个朋友我认了!”说完杰拉德还拍了拍她的屁股,还用像一只老黄鼠狼打量着他偷来的鸡的眼神看着她,似乎已经开始思索该怎么吃了……

“说实话我一点都不想有你这种人做朋友……”她说,心想你的友情真廉价……

“别说的那么绝情嘛……我好歹也是给过你友情支持的……”

“你是说把我就这样扛过来的事情么?我一点都不想感谢你,托你的福我失血更严重了。”

“不不不不,不是说这件事。我是说你用来炸那堆破烂的R系列的‘爆雷’炸弹可是我提供的。怎么样,用起来很爽?那群孙子被电得哇啦啦啦啦的样子真是劲爆……”杰拉德拔出钥匙,同时打开了们,走向电梯间。

“他们好歹也算是你的半个自己人,你这样说真的好么?”她回答,心说“破烂”是怎么一回事?

“你是我朋友啊!跟你比起来‘半个自己人’对于我来说就是一坨屎都不如的东西!”杰拉德按了个“向下”的按键,同时把她往上抖了抖,防止他继续往下滑。

“为什么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……”

电梯们打开,杰拉德将他扛了进去。

“那你就不是我朋友了,当我养女怎么样?”

她突然沉默了。

许久之后,他吐出一个字:“不。”

“哎呀哎呀真是对不起,不小心触到你的伤心事了……”杰拉德挠挠头,他摸索着电梯内部的墙壁。

“你都知道?”

“当然,你的资料我都看过!当年如果我说我是那项实验的原策划人,你会不会想杀了我?”他摸到一块区域,按了下去。之后电梯高速下坠。

“现在一点也不想。”

“那我真是太失望了,还以为有什么精彩的感情大戏要上演呢……”杰拉德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,点燃后“吧嗒吧嗒”地抽了起来。

“我记得电梯里禁止抽烟……”她说。

“谁管那么多?”杰拉德一瞪眼。

电梯震了一下,随后门开了。

“OK,我们到了!”杰拉德扛着他走出电梯。

这里一片漆黑。

“It's a show time!”杰拉德高呼一声,打了个响指。

这个房间的灯一下子全亮了。

这里是一个小型实验室。

“神奇不,神奇不?”杰拉德问。

“声控开关,没什么好稀奇的。”她回答。

杰拉德将她摔在实验室的一张铁床上,似乎是在报复她。

然后杰拉德扒掉她的衣服,露出里面纤细的身躯,只留下一层束胸带缠在胸口,里面的的伤口露了出来。

她脸色羞红:“你要干什么?”

“小丫头运气不错。”杰拉德在铁床旁边摸出一个槽,敲打着里面的按键。

她躺的床板下沉,一个氧气罩扣住了她的口鼻,随后碧绿色的液体将她浸泡,两边伸出机械臂,之后上面被一层玻璃板盖住。

伤口内部的子弹被机械臂取出,伤口处是火辣的痛感,带着酥麻的痒意。

“高浓度压缩细胞修复液,十分钟内保证见效!”隐约听到外面的杰拉德如此说到,还在玻璃板外朝他竖着大拇指。乱蓬蓬的头发下,那张脸胡子拉碴,还有穿得松松垮垮的沾着他血迹的衣服。

然后她失去了意识。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爸爸,我的名字是什么?

孩子,你是为了侍奉我们的神而存在的,你怎么会有名字呢?

那我们的神是什么?

是创造了我们的至高的存在,我们都是他的选民。我们在他的荣光之下,死后也会到达他的身边。

他突然问:那妈妈呢?

侍奉神是件很辛苦的事情吧,不然妈妈也不会哭了。

怎么会?这是多大的光荣啊。妈妈那时是喜极而泣了。喜极而泣就是高兴过头只能哭出来的意思哦。

是吗?

………………

然后是七年前的记忆。他被带到一个大房间里,里面是各种奇怪的器材。

孩子,为我们的神献身的时候到了。

仿佛熔岩被灌入血液般的痛苦传来。

好痛!

小畜生,闭嘴!

旁边那张本该过来救她的人的脸扭曲到了极点,泛着令人作呕的笑容。

身体数据一切正常,再来一针。

是。

之后灼热的痛感直冲头颅。

她忍不住又叫了出来。泪水决堤,布满脸上。

爸爸,救我!救我!

闭嘴!这是为神大人献身的最关键的时刻!

父亲的脸狰狞到了极点,眼睛里的目光闪着痴迷。

身体数据一切正常,可能是稀有案例,加大剂量,再来一针。

他好像明白了什么,不再说话。之后她昏了过去,不知道被打了几针。

之后她就被遣入了夏拉帝国近卫军,一方面测试身体数据,一方面积累实战数据。

父亲从那时起,站在夏拉元首身旁,站在那个“光荣”的位置上。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神大人!致命的子弹射向元首,父亲大吼着张开双臂,保护了元首。

然后父亲倒在血泊中,元首摸着父亲的手,说:神一定会接纳你的。

万岁。父亲说,然后闭上了眼睛。

愿神保佑你的。元首说。

元首的眼睛里只是劫后余生的狂喜。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三天前,她设计杀掉元首的所有守卫后,打开元首的房间的大门,结果她看到元首在床上正搂着一个漂亮女郎,还在说着一些调情的话。

我明白了。

我的母亲也是这般被拉去侍奉你的。

元首大惊:你是怎么进来的!

原来神也有欲望。

然后她一枪打在元首的大腿上。

“啊!”

原来神也会痛。

扳机被继续扣动,在元首的身上又留下几个窟窿。

元首不停地求饶,咒骂,哭嚎。旁边的女郎已经吓昏了过去。

然后他一枪打中元首额头。

元首安静下来了,一动不动,裆部已经有温热的恶臭液体流出。

原来神也会恐惧,原来神也会死。

是时候了。她按下了手上的按钮。

去侍奉你们的神吧,别让他死得太孤单。

之后夏拉帝国内阁逃亡用的飞船在空中绽开了一朵火花。

世界真该死。最后一颗子弹贯穿女郎的脑门。

神?那就是蝼蚁啊。她就是这么想的。

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考:“好了,我想你已经可以出来了。”

周身的液体退去。

她起身,说:“结束了?”

“是的,感觉怎么样?”

“好多了。”她一摸脖颈处,坠子还在,这让她送了一口气。

“你要我来这里干什么?”

“看划时代的神作!”杰拉德回答。

“别磨蹭了,别磨蹭了。那些家伙要开始搜查这里了,赶紧跟我来。”杰拉德回答,“把这玩意儿穿上。”

杰拉德扔给她一件衣服。

一件机甲作战服,外观比一般的更加复杂。

“这是……”她一边穿,一边问。

“别多问!”杰拉德打断她,一把将她扛起。

“我的伤已经好了,自己能走。”

“再被你磨叽下去我也要跟着完蛋!” 他把另一扇门打开,走了进去。

这是个巨大的仓库。

她一眼就看到那个最显眼的位置上那个巨大的存在,感觉自己就要献上所有的虔诚。

“神呐。”她说。

“不是神,是刚加多尔”旁边的杰拉德说道,声音肃穆,在巨大的空间里,仿若敲响的古钟。“玛留斯神话中最大的……逆神者!”

里面得灰褐色巨影眼眸处微微泛起蓝色的光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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